公交车上的乞讨者

公交车上的乞讨者

每每看到乞讨者，我总是想起了读书时经常看到的公交车上的那个乞讨的老者，微胖的身材，花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神，沟壑纵横的脸，一年四季都是那件破衣，那双破胶鞋。那个年代那个年龄，单纯的我们无法拒绝伸在我们眼前的那只颤颤巍巍的手。更何况那时车费是八毛钱，谁都不会吝啬那找回来的两毛钱，后来，车费涨了，从八毛涨到一块，再后来，多了N多的空调车，车费两元。毕业后，几次回学校都没有看到了那个老者，心里还有几分纳闷，大学四年，那位老者和我们坐了四年的公交车。几个外地回母校看看的同学坐上公交车时都不约提起了这位老者，他现在在哪里呢？

唰的一下，人就大了很多，年纪大了，看到公交车上的乞者或者路上的跪乞者或者那些拽着你的衣角不放的小孩，淡定多了，也冷漠多了，也渐渐不再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字儿。不是我们不再善良，也不是我们不再具有悲悯之心，而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改变我们，强迫我们变得冷漠，强迫我们变得世故，强迫我们带上那厚厚的面具。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也看不懂这些乞讨者，他们究竟是不是比我们更富有呢？

见过不少乞讨者，有几个人合作的，也有单飞的；有些人对你依依不饶，有些人程序般的伸手谢谢一气呵成，有些人看你给的几个字儿，心里还在咕嘟着嫌少，有些人喜欢唱歌，有些人喜欢讲故事。看到这些，我都是静静看着，因为很少在他们的脸上或者眼神里看到意思值得我们悲悯或者关爱的东西，除了他们的形体让我们感到点点自慰。在他们下车时，更看不到半点的感激或者感恩，而这个年代，最缺少的就是感激或者感恩之心。

早上又看到了一个乞讨者，在这么早的时候碰到还是很少见的，在起点站上的车，就在我的前一位上的车，刚开始我一直没把他当做乞者，无论是穿着还是眼神，只是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拐杖。我还在好奇怎么有位置不坐呢，拄个拐杖站在门口，几个站后，他慢慢地掏出了工具，讲起了他的故事，什么父母癌症、自己先天疾病、然后就是儿女正在读书缺钱，接着感叹老天为什么不公，为什么这么惩罚自己，最后自然就是呼吁好心人了。边说边从前到后收着钱，我把手伸进了口袋，有时候我也很鄙视自己的，因为每天我最多伸这么一次手，可能是我的爱心不够。可是，当他越走越近时，我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谢谢，只是在说着自己的故事，我说，也看不到他流露出需要帮助的眼神，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最后我把那个子儿紧紧留在了我的手心，而他就在我的面前。

当乞者用力炫耀自己的缺陷或者悲惨遭遇时，当他们用貌似卑微谦恭的形体唤醒你的悲悯之时，我们能感叹什么呢？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或许我们都是乞者，只是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